失眠の兔

杂食,喜欢睡觉,懒癌晚期

【FMKN】难以宣之于口 上

※ABO双向暗恋,OOC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内能更完

  1.

  菊池风磨暗恋中岛健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但是他不承认。

  就算他的朋友发现了他在盯着中岛看,他都会平稳的移开视线,并装作无知的样子问着来到他身边的朋友,那个东西是否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而那个物品方圆十米内就有中岛健人的身影,朋友了然的点了点头,打断了他欲盖弥彰的问题。

  “你就是喜欢中岛健人吧!”

  因为这个问题被问得多了,问得烦了,他也尝试过反问他的朋友。

  “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讨厌他,需要关注他的动态而去避开他呢。”

  田中树听到这句话翻了个白眼说:“你什么时候对待讨厌的人会一出现就盯着看,然后下意识的散发信息素?”

  菊池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喃喃自语道:“散发信息素不能是我警惕吗?可是我确实讨厌他啊。”

  田中树看他这个模样摇了摇头,觉得这人多半是没救了,于是他反其道而行地问道:“那你说说你讨厌kenty哪里?”

  菊池风磨想了半天瘪了瘪嘴,刚想说不知道,就看到田中树趴在栏杆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有一种被玩弄了的感觉从心底冒出,他觉得有些郁闷,这个时候刚好上课铃响了,于是他手疾眼快地对田中树做了个鬼脸之后飞快地跑回教室。

  “你管我啊。”

  2.

  菊池风磨在15岁的分化成了一个alpha,一个柑橘味的alpha。

  他个人对这个信息素的味道不太满意,但是在系统当时给他的评分达到优级的时候,他又觉得这样味道也没啥不好,就是可能会被人误以为吃了几斤橘子罢了。

  当今社会的把人的性别分为除了DNA中的XY染色体决定的男女,还把会在青春期的前后因为信息素的作用分化出第二性别分为三类,Alpha,Beta,Omega,也就是俗称的ABO。又因为信息素匹配度的存在,系统会在人们刚分化时对信息素的优劣进行评级,从而达到在适婚的年龄让未结合的单身人士拥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并孕育优秀子嗣的目的。

  菊池风磨自然是不相信信息素匹配度那套的,他也不太屑于找到自己的命定之番,15岁的他唯一在意的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大他一岁的哥哥——中岛健人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如果也是甜腻的水果味的话就去问他的评级,反正无论如何也得压他一头。菊池风磨在心里盘算着,拿着自己的报告从医院出来了就直冲中岛家。

  现在是假期的下午三点,明晃晃的太阳悬挂在头上,菊池擦了把头上的汗摁响了中岛家的门铃,他知道这个点中岛肯定在家里练着他已经闭着眼睛都能弹得行云流水的钢琴曲。

  一开始年纪尚小时菊池听到钢琴声在那想,为什么中岛太太对中岛的要求那么严格?中岛明明已经很优秀了。再到后来他在玩的时候被老妈揪着耳朵念叨,“你看看人家健人,成绩又好,又会弹钢琴,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只知道玩玩玩,你玩你能完成和爷爷的约定吗?!”的时候,他就会盯着窗户对面中岛家的方向想,为什么中岛要这么努力呢。

  这是之前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但是他现在不在意了,他现在只想知道中岛信息素的味道。

  门铃响了三遍,房里的钢琴声才停了下来。不过多时菊池就隔着铁门看着中岛从屋内紧张兮兮的探出脑袋,看到来人是他后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老师来了。”

  老师?菊池歪着头表示自己的疑惑,中岛却忽视了他的疑问,打开铁门靠着门框问他有何贵干。

  不知道为什么菊池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似茶香又像某种说不出来的蔬果清甜的香气,他耸动着鼻子闻了闻,问道:“健人君,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吗?”

  中岛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菊池捕捉到了他微微瞪大的眼睛,就一瞬,后者就带上了熟悉的笑容侧身指着花园里盛开的花说:“应该是月季的味道,最近月季花开了。”

  “还有……”中岛健人的缓缓回头,漂亮的眼睛对上菊池的视线,漆黑的眸子犹如一潭不见底的深泉,仿佛要把人给吸进去一般。

  “我还没分化哦。”

  这个消息让菊池宛如被电击了一样一阵麻酥,他打了一个激灵,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我终于压你一头了!面上却是努力摆出一个合适的笑脸把分化报告举到中岛的面前。

  “哇!风磨是Alpha诶!真棒!”

  面上略显扭曲的笑脸在那一刻僵住了,菊池风磨感觉自己自信挥出的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哪哪感觉都不大得劲,他一手扶着后脖颈扭了扭脖子,轻咳了两声,把报告收回到了自己的包里。

  “我就是来和你说,嗯,我分化成alpha这件事了,以后遇到什么事,我是可以保护你的,嗯就这样,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他扭头就走的时候就开始后悔,说什么保护你这种话啊,中岛明明比自己大,要论保护,也是大的保护小的对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懊恼地朝空气中挥舞了几下拳头,然后就听到了有人在身后喊着自己的名字,回头就看见中岛朝自己招手。

  “母亲走之前准备了花茶,不嫌弃的话喝上一杯再走吧。”

  于是至今菊池都还记得那杯花茶的味道。

  后来关系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尴尬呢,其实菊池也想不明白,他觉得数学公式难解,而比解数学公式更难的是读懂中岛健人的心。

  或许是因为在开学典礼的时候发现中岛身边围着很多人,那些人都亲昵的喊着他的名字,健人君长健人君短的,他感觉心里拧巴的慌,健人君几个音节在嘴边转了又转,最后不由自主地他就喊出了中岛的名字。

  “喂,中岛健人。”

  没头没尾的,却让喧闹的环境恢复了一瞬间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中岛的也不意外,其他人仿佛在问你是哪根葱,敢这样对中岛前辈直呼其名,而中岛就只是疑惑的看着他,那双眸子带着水光望向他,就像是要把他心底那些小心思给全部看穿一样,让他在初春微凉的天气中感觉到了一丝燥热。

  “那个,这个表怎么填。”

  随手抓起一张表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菊池在那一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并不奢求中岛会抛下那些人来找自己,因为这并不符合中岛的行为习惯。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中岛真的和身边的同学说了稍等一下之后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接过自己手里的表格之后,给自己讲解。

  不知为何,在中岛靠近自己时菊池又闻到了那股中岛所说的月季花香,他靠近去闻了闻,视线落在了中岛的后颈上。

  当时的他想,如果中岛是一个omega就好了,又很快的摇了摇脑袋把自己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摇出脑袋,中岛发现了他的异样,上手捏住他的脸颊,假装恶狠狠的说道:“我在给你讲你给我好好听呀!”随即伸长胳膊把人揽在自己怀里,贴近他的耳朵低声说道。

  “顺便把信息素味道收一收,我不想开学第一天就处理这种事。”

  因为距离隔的近,中岛说话时的热气都呼到了菊池的耳朵上,让后者不由自主的缩起了脖子,红了耳框。菊池搓着耳朵扭头就看见中岛公式化的笑脸,吓得一身冷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发现抑制贴因为汗水失去粘性而不知什么时候掀起一角时,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

  “等等带你去校医那拿一个新的,就当谢谢你帮我解围了。”

  菊池看着中岛双手合在一起对着自己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更热了。

  好像那次之后,称呼就从健人君,变成了中岛。

  菊池翘着椅子晃着腿,铅笔架在翘起的嘴唇上,思绪已经不知道飘到哪去了,还好这节因为老师的身体原因临时改成了自习,不然讲台上那半根粉笔的归宿就是他的额头。

  窗外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雨,伴随着大风,把教室内的窗帘“呼”的吹起,菊池风磨刚好被窗帘结结实实的扇了个“巴掌”,又因为翘着椅子,导致他重心不稳,理所当然的在教室里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讲台上学习的班长正准备教训他,结果落下一道闪电让屋内的人短暂的失去视觉,班长立马低下头捂住耳朵,紧接着一声炸雷,连窗户都震动了。

  就算有闪电这个预警,但是这个雷声轰隆隆得还是把不少人吓得不轻,班上的女生还在雷声的余韵中颤抖,菊池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肘站了起来,把自己旁边的窗户关上,顺便把吹落的学习资料给捡起放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一切收拾妥当后,他正准备拿出课本温习一下知识,就听到班长吩咐自己把窗户全部关上,理由是,他是那一块最近的男生。

  这个理由说不上好也算不了差,菊池勉勉强强的接受了这个理由,认命的把所有的窗户关上了并上好了锁。

  重新坐会座位后再次拿起书却没有了温习的欲望,他歪着脑袋东想西想,接着又是一道闪电,一声炸雷,可以听到全校稀稀拉拉的有人被吓得惊呼,特别是他们班上,因为没有老师的存在,有的人已经开始趴在桌上哭了。

  这让菊池风磨想到了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

  中岛健人,好像是怕打雷的。

  3.

  当时菊池的爸妈刚好处于事业的上升期,工作比较繁忙,照顾菊池的时间就少了,于是他的爸妈就和邻居家的中岛太太商量,合计着两个小孩也差不多大,都是男生,还在一个学校读书,能不能就放学那会儿帮忙照看一下,如果需要费用的话他们这边都好商量。

  中岛太太笑着说:“没事儿,也就是多个碗筷的事儿,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多一个人,还多一份热闹呢。”

  菊池父母一听是这样就双手握上中岛太太的手表示感谢,并且把藏在自己身后的菊池推出来要他鞠躬问好,他照做了,抬起头时面对中岛太太那张笑魇如花的脸时不止为何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被她身后的人吸引了目光。

  可以说,那是他第一次和中岛健人正式见面。

  菊池风磨一直都知道自己学校里有一个人气很高的同学叫中岛健人,生得漂亮,成绩又好,还会弹钢琴,对谁都温温柔柔的,和谁都能成为朋友,但是却和谁都不能算是朋友。

  菊池风磨在学校里只远远的见过中岛健人一面,那是在全校都会集合在礼堂的开学典礼上,中岛健人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表演讲。

  而菊池风磨因为头一天晚上太激动了打游戏打到半夜才睡,所以在开学典礼上昏昏欲睡,直到中岛健人的声音响起,残存在他脑子里的瞌睡虫才被驱赶出去。

  他无法用合适的语言去形容站在主席台上的那个人,他只知道聚光灯打在那人身上,感觉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和中岛健人不是一路人。

  但是当他看到那人把人伸到自己面前时,眼里盛满喜悦的光时,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来手与他相握。

  那一刻就像原本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偏移了原来的轨迹,相交在了一起,从此开始了无尽的错位偏移。

  于是,两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说是同居,其实也不算夸张的手法,中岛的妈妈喜欢打麻将,菊池刚来的时候还收敛了两天,后面忍不住了,安顿好两个人的饭之后,给中岛做好要求,又拍了拍菊池的头,就领着自己的包出门了。

  “阿姨这是要去工作吗?”菊池不明所以的问道。

  “去打牌。”中岛把碗筷放到厨房之后,就坐到钢琴前准备练琴。

  “阿姨都走了你还练啊,我最近在你家等我爸妈回来的时候只能看电视,阿姨又不和我聊天,我好无聊。”菊池看着中岛已经摆好了琴谱,立马凑到他的身边。

  “健人哥,你陪我聊聊天嘛。”

  那个时候的菊池风磨还会捏着自己的嗓子喊中岛健人哥哥,一直在家当老小的中岛愣了一下,没控制好落下的手指,砸在了琴键上,发出刺耳的杂音。

  “啊,嗯,你说吧,我听着。”

  从那之后,他们的相处方式就变成了菊池在旁边说,中岛边练着琴,还抽出精力去回应他,他们那会儿关系很好,放学的时间中岛甚至会来他的教室找他。

  知道中岛怕打雷这个秘密,是在一个放学后突然降临的暴雨。

  那天因为菊池有点馋汉堡了,他就和中岛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没想到那人和自己的母亲确认好时间过后,放学就带自己去了离学校有些距离的餐饮店。

  “我听同学说这里很好吃。”中岛笑着看着餐牌,自言自语似的说道。

  菊池侧着头去看着他,在店内暖黄色的灯光烘托下,他忽然觉得中岛很漂亮,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漂亮,他匮乏的词语库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现在在他眼里的中岛健人,他就这样一错不错的盯着中岛看了半天,直到那人眨了眨眼睛笑着和服务员姐姐确认好餐点后,看向自己时,菊池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中岛许久了。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中岛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菊池连忙挥手表示没有,移开视线,看了眼餐牌,给自己点了份儿童套餐。

  “风磨好像小孩子哦~”中岛听到他点得餐如此评价到,菊池没心思去回应他,满脑子只有剩下了丢死人这几个大字。

  放学的时候还阳光明媚的天气在他们点好餐点坐下时就布满了乌云,中岛看着这个天气诶了一声,不动声色的抓紧了面前的票单。

  雨下下来了,十天半个月没下雨的地方忽然下起雨来可谓是来势汹汹,作为市中心附近的餐饮店,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出意外的热闹了起来。

  菊池风磨其实挺喜欢下雨的,当然只有在酷暑难耐的时候。他一直觉得夏天的雨,就是为了给被连续高温折磨的人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他看着窗外的雨愉快地哼起了歌,手指在桌上打着节拍,完全没有注意到中岛健人越来越苍白的脸。

  在菊池快哼完一首歌时,餐厅的叫号机叫到了他们的取餐号,菊池见中岛低着头好像陷入了沉思的样子又想起来自己刚刚略显丢脸的经历,就不好意思打扰他,从他手里抽走票单后,就去取餐了。

  菊池取好餐点转身的瞬间,窗外白光一闪,把他吓了一跳,他当即选择站在原地,怂着肩膀等着后续即将震耳欲聋的雷声。就算是有了准备,雷声大得还是把他吓得一抖,等雷声渐渐远了,他才挪动步子准备回到座位上。

  在看到原本有中岛背影的方向没有人时他还愣了一下,直到走到桌位边他才发现中岛痛苦缩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耳朵,脸色惨白,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菊池一下子慌了神,他立马放下餐点想去问他怎么了,下一秒那人好像感受到了别人的靠近,尖叫了一声爬起来,缩在了窗户与椅子的夹角,这次菊池听到了他在念叨着不要过来。

  “健人桑?健人君?健人?中岛?中岛健人!”菊池尝试着去喊他,在喊到他大名的时候他又是一抖,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向菊池风磨。

  “你好好看清我是谁。”

  听到他这句话,中岛愣愣的眨了眨眼睛,半晌后他不确定的喊出:“风……磨?”

  “嗯,是我,我现在可以靠近你……”菊池准备循序渐进的让他放下这莫名其妙的防备,结果中岛整个人就扑了过来,紧紧的抱住了他。

  “对不起,就一下,拜托了。”中岛的声音还有些颤抖,菊池因为突然的冲击被迫后撤了半步才稳住身形没让自己摔到,刚刚中岛的尖叫也引得餐厅内不少人侧目,他朝那些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表示没事,最后伸出了自己的手,轻轻抚上中岛还在颤抖的脊背。

  4.

  “啪嗒。”一个很微弱的声音在暴雨中响起,随后教学楼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引得学生们发出不小的尖叫,好在学校有备用电源,没过多久,教学楼就恢复了光明。

  随后广播响起,突如其来的暴雨是台风的原因,断电是因为风刮倒了树勾到了电线导致电箱短路跳闸了,修复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学校的备用电源没法支撑全部教室的照明,出于安全考虑,他们获得了提前放学的机会。

  “骑车回去的同学一定要注意安全,必要的情况下请和同学一起走。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假期,我们下周再见。”

  广播落在最后一个音之后,绝大多数同学都已经离开了教室,菊池磨蹭到最后,拿出手机给自家司机发消息要他来接自己,待他换好鞋走到门口时,只有一个熟悉的背影在门口打着电话。

  啊,这个时候我可不是很想遇到他啊。

  菊池有点烦躁的撩了一把头发,准备从另外一边出口绕个路,刚一回身,就被身后传来的声音困住了脚步。

  “菊池?”

  不回头好像不太礼貌的样子,他不爽的啧了一声,就看到中岛脸色有点不对的举起自己的手机,讪笑道:“我手机没电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天边划过一道闪电,从菊池的角度看去,中岛的手不受控制的一抖。他放弃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在雷落下来之前罩住中岛的脑袋把人圈在自己的怀里。菊池和哄小孩一样的,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中岛的肩膀,嘴里轻轻的念叨着:“没事,没事,我在这里。”

  

  菊池风磨是隔了很久才知道中岛健人害怕打雷的原因。

  “咳咳……诶?!健人小时候被绑架过?!”

  菊池正在和碗里的最后一点汤做斗争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差点没把他呛出个好歹来。

  “对啊,你才知道吗,还有你要好好对健人叫哥哦。”

  “不是妈妈,重点不是这个,怎么还有绑架这一说。”

  “你个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现在你知道健人被绑架过就要好好的保护他知道吗?”

  “不是,妈妈!我比他小啊!”

  菊池夫人没有管他的抗议,吃完饭把碗筷收到厨房之后就去工作了,留下菊池一个人坐在餐桌上消化这个信息。

  中岛家的事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中岛健人的爷爷以前是道上有点名气的存在,因为爱上了中岛健人的奶奶开始考虑金盆洗手的事情,在中岛健人的父亲成年时道上的关系断了个干净,创办的企业也走上了正轨,这便是中岛家的由来。

  但就算道上的关系断的再怎么干净,盘根交错中总有那么一两个之前和他有仇的人想要找机会报复,于是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傍晚,小学五年级的中岛健人被掳走了。

  具体细节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最后警察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烧得意识模糊。

  中岛的这段经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学校一些好事的同学知道了,一些奇怪的传闻就在学校里流传开来,他们不敢在传闻中用上中岛的名字,但是学校里家庭背景如此的人就这么多,大家都能猜出一二。

  那段时间中岛在学校的生活变得艰难了起来,原本关系不错的同学都会对他开起无聊的玩笑,菊池在听过一两个传闻之后皱着眉回家找母亲了解清楚了情况,在同学再一次在他面前聊起那些或真或假的传闻时,挥起了自己的拳头。

  “菊池风磨!你干嘛!有病吗!”被打倒在地的同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一个箭步上前揪着那人的衣领抵在墙上恶狠狠地警告道:“再让我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撕烂你的嘴。”

  “有病啊!又没说你!怎么你喜欢那个贱人吗?!”

  毫不犹豫的一拳,那个人再次被打翻在地,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很疼,好像有液体从鼻腔流出,滴落到了地上。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流血了!”,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最后,菊池和那个人被喊了家长,菊池的父亲拿出来不可多得的气势,慢条斯理的和对方歇斯底里的家长对峙着。

  在你来我往中,教导主任也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他推了把自己滑到鼻尖的眼镜,陪笑着对菊池风磨的父亲说。

  “菊池先生,要不这样吧……”

  最后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的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说:“风磨,保护他人,只靠拳头是不行的。你再多想想吧。”

  那是菊池风磨第一次觉得他的父亲是一个这么高大的人。

  一个星期后的学生大会上,就扰乱学生纪律为由,大大小小的处分了不少的学生,大家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但是对于十三四岁的小孩来说,一个处分比天都大,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就这样渐渐的消失了。

  5.

  虽然问题解决了,菊池风磨却开始无法和之前一样对待中岛健人了,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就是每次看到中岛健人对别人笑就烦躁,对自己笑就更烦了。

  在某天菊池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在和中岛健人翻云覆雨,他看着中岛因为舒服而红了的眼眶,看着他的汗从额角滑落,看着他缓缓伸出手勾上自己的脖子与自己深吻,醒来后,他看着床上的污渍陷入了沉思,他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他又想起了自己当时朝那人挥出拳头时那人说的话,他猛地摇了摇头,把床单和被套拆下来之后丢到洗衣机里,用力合上洗衣机的盖子。

  不该是这样的。菊池风磨想。

  他不能接受这个梦,他也没和任何人讲过,他把这个混乱的情绪压在心底,开始下意识的躲着中岛,浑浑噩噩的,原本还算亮眼的成绩一落千丈,母亲口中提到中岛健人的次数直线上升,他最后烦了,在母亲又一次提到的时候一拍桌子。

  “你既然觉得他好!就让他当你的儿子吧!”

  吼完之后回了房间,用被子蒙在头上,生气的哭了出来,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开始讨厌中岛健人了。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在情人节收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巧克力,那个女孩羞涩的对自己表达着喜欢,最后憋了股劲说出了请和我交往吧!这样的话,菊池看了她几眼,接过巧克力之后,漫不经心的说,好啊。

  交往了一段时间后,菊池才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和中岛是一个班的,不是他不够关心女朋友,是他根本就没主动找过那个女生,女生交往后的性格也和当时羞涩的模样不同,他也没有主动的去维护这段感情,于是他和这个女生交往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被甩了。

  “菊池风磨,你果然还是很无趣。”

  那个女生留下这句话潇洒的离开了,菊池风磨瘪了瘪嘴,转头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中岛健人抱着资料站在墙边,他被甩时都没的烦躁感现在莫名其妙的涌上心头,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自暴自弃的开口。

  “你都看到了吧,要笑就笑,要告诉我爸妈就去告,我成绩下滑的原因你也看到了,就是这样。”

  “撒谎。”

  “我没撒谎,我就是这样。”

  “为什么躲着我。”

  菊池不说话了,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会等你了,菊池风磨。”

  这是那段时间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天回家后,菊池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后爬起来,开始学之前落下的功课。

  他虽然不懂为什么他看到中岛会莫名的烦躁,但是他知道一点,这近两年的时间他们一直待在一起,就算那个情绪是厌恶,他也不想和中岛健人分开。

  莫名其妙的,他们俩的关系变成了前所未有的竞争关系,而菊池唯一获胜了的项目有且只有一个,就是分化的比中岛健人早。

  如果算上那个胡闹的恋爱的话,勉强算两个吧。十六岁的菊池风磨看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预兆的雨叹了口气,他把他那之前奇奇怪怪的情绪归结于青春期的骚动,虽然他现在也还在青春期中,和中岛健人也不算和好了,但是潜意识的动作还是无法去进行改变。

  感到抱在怀里的人推了推自己,菊池放开了手,中岛从他宽大些许的衣服里探出了头,揉了揉眼睛说:“谢谢你,但是还是……”

  “一起走吧。”不等中岛把话说完,菊池就撑起了伞,拉着他的手腕往校门口走。

  伞不算大,雨又不小,就算菊池再怎么想不把中岛淋湿,但是上车时两人还是和落汤鸡没什么区别。

  司机见到中岛也上了车,抱歉的说不知道中岛少爷也来只准备了一套衣服,菊池挥了挥手之后说。

  “让中岛换吧,我还有运动服,把空调温度调高一些。”

  中岛还想拒绝,但看到菊池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样子自顾自的开始解开校服扣子,一时间愣住了。

  “哦,抱歉。”菊池以为中岛这样看着自己是因为觉得当着面解扣子不太礼貌,于是一条腿架在了后座上,背过身去,开始换衣服。

  中岛看着他已经把校服衬衫脱掉了并且不打算有任何表示的模样,只好和他一样背过身去换衣服。

  一时间,车内只有衣服布料摩挲的声音,菊池耳朵渐渐的红了,他也不知道中岛会不会看见,想要掩饰,结果忽略了车顶高度,结结实实的撞了头,把车上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少爷没事吧?!”/“菊池你怎么了?”

  两个声音叠在了一起,而后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响起,菊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向司机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而后对上中岛关切的目光时,视线被他半敞着的白皙胸口所吸引,菊池逼迫着自己移开视线,嘟囔道:“没事,你把衣服扣好。”

  后面那半句小得和蚊子叫一样,中岛没有听清,但他也不好凑近去问,只好回到原位继续换着自己的衣服。

  待衣服换好后,菊池回过身来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扭头一看中岛睡着了,内心不由的长出一口气,因为这种情况下,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讲过话了。

  他也不清楚中岛心中是怎么想着自己,他反正不是很想让中岛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着他。

  到了中岛的家门口,菊池伸手轻轻拍醒了中岛,那人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他眨巴眨巴了眼,流下来一颗泪。

  “风磨。”

  中岛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喊过自己了,菊池不由的心里一颤,愣愣的看着他。

  “我要出国读书了。”

  “对不起,这次真的不等你了。”

  菊池风磨听到这句话后,没说什么,和他挥了挥手之后说路上注意安全。

  “不需要你等,我不会输的。”

  看着中岛走进自家关上了大门,菊池才要司机发动车回家。

  “抱歉,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司机应声下了车,菊池风磨一个人待着车里,回想着中岛刚刚那句话,又想起那个眼神,心底忽然觉得很难受,眼泪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流了下来,好像一直压抑着的情感找到了宣泄口,菊池风磨捂着自己的脸无声的大哭着。

  他想,自己果然是喜欢着中岛健人的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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